第一卷 第91章 为什么 (第2/2页)

医官取出一面铜镜，试图反射符文的光芒。但镜面瞬间就布满裂纹，碎成了粉末。
　　
　　“这不是普通的符文，”他脸色苍白，“这是用人的精血和魂魄炼制的！”
　　
　　老将军环顾四周，发现他们已经被符文漩涡包围。每一片碎片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，像是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他们。
　　
　　“结阵！”他大喊，但士兵们的武器对符文毫无作用。刀剑砍在符文上，立即就会化为铁水。
　　
　　漩涡越转越快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。那些符文似乎在吟唱着某种古老的咒语，声音令人毛骨悚然。
　　
　　“它们在召唤什么！”医官惊恐地看着天空。漩涡的中心出现了一个黑点，正在不断扩大。
　　
　　黑点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，表面布满了相同的符文。那手掌缓缓张开，朝着地面抓来。
　　
　　“这是…这是…”医官的声音颤抖，“这是太祖的…”话未说完，他的身体突然僵直，双眼变得空洞。
　　
　　更多的士兵开始出现同样的症状。他们的皮肤上浮现出符文的纹路，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。
　　
　　老将军感觉浑身发冷，那些符文的力量正在侵入他的身体。他的视线开始模糊，耳边响起无数低语声。
　　
　　“不！”他咬破舌尖，用疼痛保持清醒。但那些低语声越来越清晰，像是来自遥远的过去。
　　
　　符文漩涡突然停止旋转，所有碎片都静止在空中。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：“来吧，让我告诉你们真相。”
　　
　　那是范文程的声音，但又不完全是。声音中混杂着其他人的声音，像是千万个灵魂在同时说话。
　　
　　黑点中的手掌已经触及地面，激起一圈圈涟漪。每一圈涟漪都带来新的异象：有的地方下起血雨，有的地方冒出森森白骨。
　　
　　“太祖的秘密，”范文程的声音继续说，“就藏在这些符文中。现在，是时候揭开真相了。”
　　
　　老将军想要反驳，但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。他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，被那只巨手吸引。
　　
　　“不要反抗，”范文程说，“这是太祖的意志。让我们一起见证历史的真相。”
　　
　　符文碎片突然全部炸裂，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。这些光点钻入在场所有人的体内，带来剧烈的疼痛。
　　
　　“啊！”士兵们痛苦地倒地，他们的身体开始发光，皮肤变得透明。通过透明的皮肤，可以看到体内流动的符文。
　　
　　老将军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分解，记忆碎片像符文一样四散飞溅。他看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：古老的祭祀、神秘的仪式、血腥的献祭…
　　
　　医官的皮肤开始龟裂，露出下面蠕动的符文。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指甲变成漆黑色，在地上疯狂抓挠。
　　
　　“不要碰那些符文！”老将军厉声警告，但已经太迟了。一名士兵的手臂被符文缠绕，皮肉开始溶解，露出森森白骨。
　　
　　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沟，黑色的泥浆涌出。泥浆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　　
　　“这是…这是活人祭祀的痕迹！”医官瞪大了眼睛，“太祖时期的某些仪式…”他的话戛然而止，因为一根符文化作的触手刺穿了他的喉咙。
　　
　　士兵们试图后退，但发现双脚已经陷入地面。黑色的泥浆顺着他们的腿往上爬，所到之处皮肉腐烂。
　　
　　范文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：“看到了吗？这才是真正的大明根基！每一块砖，每一寸土地，都是用活人的血肉浇筑而成！”他的笑声中充满疯狂。
　　
　　老将军感觉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，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鲜血，而是某种诡异的符文。他的视野开始扭曲，看到的世界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恐怖。
　　
　　一名士兵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，他的身体开始膨胀，皮肤下浮现出无数蠕动的符文。片刻之后，他的身体爆开，化作一团血雾。
　　
　　“太祖…太祖他…”医官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，因为他的舌头已经变成了一条由符文组成的蛇。那条蛇吐着信子，发出嘶嘶的声响。
　　
　　黑色泥浆中突然伸出无数只手，抓住士兵们的脚踝。那些手上布满了腐烂的伤口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。
　　
　　“这里曾经是刑场，”范文程的声音继续说道，“数不清的囚犯被处决，他们的血肉滋养了这片土地，他们的怨气化作了符文。”
　　
　　老将军看到地面上浮现出一幅幅画面：处决、献祭、诅咒…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血腥和恐怖。他终于明白，这些不是幻觉，而是记录在符文中的记忆。
　　
　　一名士兵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纯黑色，他开始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念诵咒语。其他士兵也跟着念诵，声音越来越大，最后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咆哮。
　　
　　医官的身体开始解体，每一块肉都变成了一个符文。这些符文在空中飞舞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。那人形有着太祖的面容，但表情狰狞可怖。
　　
　　“看到了吗？”范文程的声音充满得意，“这才是真正的太祖！不是什么仁义道德的圣人，而是一个用活人祭祀来巩固统治的暴君！”
　　
　　老将军想要反驳，但发现自己的声带已经被符文侵蚀。他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，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一切陷入疯狂。
　　
　　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大，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。深渊中传来阵阵诵经声，那是数百年前祭祀时的回响。
　　
　　一名士兵的头颅突然炸开，但他并没有死去。他的脖子上长出了三个新的头颅，每个头颅都在用不同的声音说话。
　　
　　“献祭…献祭…”三个头颅异口同声地说，“太祖需要更多的祭品…更多的血肉…更多的灵魂…”
　　
　　医官残存的部分已经完全符文化，化作一团扭曲的符文云。这团符文云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，包括活人和死物。
　　
　　老将军看到自己的手臂开始脱落，但掉下的不是血肉，而是一片片符文。这些符文上记录着他的记忆、情感和灵魂。
　　
　　范文程的笑声越来越疯狂：“来吧！让我们完成太祖未完成的仪式！让整个大明都重归符文的怀抱！”
　　
　　士兵们的身体开始融化，化作一滩滩符文组成的液体。这些液体汇聚在一起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文池。
　　
　　池中倒映出的不是天空，而是另一个世界。那里有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游荡，他们都是曾经的祭品，永远被困在符文的牢笼中。
　　
　　老将军的视线开始模糊，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符文组成的怪物。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，想要吞噬他最后的意识。
　　
　　“太祖…为什么…”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形，因为他的声带已经被符文替代。每说一个字，就有一片符文从他口中飞出。